□ 霍毅 刘照宇

　　茶话会

　　​主持人：“各位老伙计、老姐妹儿，茶话会又和大家见面啦！上次给大伙儿讲的是海口名老中医霍列五用茉莉花帮街坊解穷愁的故事，怎么样，故事是不是还挺精彩呀？

　　下面就来讲关于他的第二个故事，在这个故事里，有着妙手仁心的霍大夫，虽然因为茉莉风波而心中气闷，可看到孤儿寡母的难处还是决定再伸援手，一起来了解他是如何把没人要的瓜子壳变成糊口的‘宝贝’吧……”

　　各位老伙计，你们还记得中秋前骑楼巷子里的“啪啪”声不？那是街坊们拿小锤给瓜子敲裂口时发出的响声。三十多年前，我阿爸霍列五，就从这没人要的瓜子壳里，给街坊找到了一条走出困境的路。

　　茉莉风波后，阿爸闷了好一阵子，可看到街坊有难处，还是忍不住伸手。

　　那些年每年中秋前两个月，居委会拉回堆成小山的瓜子，让困难家庭剥仁赚手工费。

　　寡母张嫂带着俩孩子也来，手指剥得通红，一天挣得几分几毛，连孩子的书本费都不够，急得直掉泪。

　　那天阿爸路过，蹲在瓜子壳堆里翻了翻，突然眼睛一亮，抓了把壳递给张嫂：“这壳别扔！晒干煮水有用，你留着，我帮你寻个用处。”

　　边上有人笑：“霍先生糊涂了？这破烂能当宝？”阿爸没辩解，只笑着摆手。

　　后来我才知道，阿爸是想起老医书里的记载，瓜子壳能治一种常见病。更重要的是，他在给病人开的药方末尾，悄悄加了行小字：“瓜子壳可至张嫂处购，价廉效佳。”

　　就这么个简单的举动，竟让张嫂家的瓜子壳成了“香饽饽”。街坊们来买壳，顺带也帮着剥瓜子仁，张嫂的日子渐渐有了起色，还拉着巷里几户困难人家一起干。

　　每天傍晚，巷子里满是敲瓜子的“啪啪”声，混着说笑，比过节还热闹。

　　阿爸的诊所从不卖药，新民西路115号的门楣上，“只开方，不抓药”五个字是他亲手写的。有人问他为啥不赚这份钱，阿爸总说：“我这手是诊脉的，沾了铜臭味，就摸不准病了。”

　　有回张嫂硬塞给阿爸一把水果糖，阿爸转手就塞我口袋里，笑得像个孩子。

　　我含着糖，甜到心里——那哪是糖啊，是张嫂的日子熬出盼头的甜，也是阿爸帮人后的踏实。

　　多年后我回骑楼，有阿婆认出我，拉着我说：“你爸当年救了整条街！我们剥瓜子壳，指尖磨出茧，可心里亮堂，知道孩子的书本费有着落了。”

　　如今阿爸不在了，可想起那些敲瓜子的日子，我总觉得温暖。

　　阿爸用一把不起眼的瓜子壳，给街坊指了条脱困之路，也让我懂了：真正的帮人，不是给多少钱，而是让人凭着自己的手，挣出底气来。(未完待续)